瑫柾

K川（七）

     @🐳   拖更好久了，不知道小可爱满不满意

       今天的闻劭确实和往日不太一样，脸虽然不红，但是眼神没有往日那般清明，眼尾有一丝丝的红，平时扣得工整的衣扣此时松了一颗，衣服也有一些褶皱。闻动笑：“嗯，喝了一些。”秦川皱眉，走到他的房前推开门，看清里面之后额角直跳。他转头指着地的酒瓶，深吸一口气：“你管这叫一些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喝了酒的闻劭反应也不如往日，过了几秒才说：“就是一些啊。”他上前几步走到秦川面前，秦川下意识后退两步，退进了房子。闻劭似乎笑了一下，跨进房子关上了门。不远处的苏漫音一边干着活一边关注着那边，心里还在想：“反水的缉毒警要是和毒枭在一起了，还有救吗？”秦川走了的这两个月，闻劭住在了秦川房里。她曾几次溜进闻劭的房子去找“停云”，但都一无所获。
       房间内，秦川盯着闻劭：“你干什么？”闻劭没说话，径直走到衣柜前，从衣柜里取出琴包。秦川瞳孔缩了缩。他知道闻劭会拉小提琴，但从来见过他拉。“他想干什么？给我拉琴吗？”奏川想。下一刻这个想法就得到了证实——闻劭从琴包里取出小提琴，把琴架在颈旁，琴弓搭上琴弦。这又是另一个模样的闻劭，矜贵，气度不凡，即使是醉酒中。
       琴弓动，音乐起，流畅华美的乐曲从琴弦上淌下，直流进秦川心里。秦川一动不动地看着拉琴的闻劭，不由生出了想让他给自己拉一辈子琴的想法。下一秒他又笑了。怎么可能呢，他只想给江停听。不知道以后是否再有机会听，所以秦川听得格外用心，竟也从中品出了一丝温柔缝绻的意味。
       他看着阖上眼眸用心拉琴的人，心里满是苦涩。他是不太懂这些，但音乐里的情感也多少能品出来些。一曲毕，秦川鼓掌：“好听。”闻劭睁开眼，笑:“这是我作的曲，写给我喜欢的人的。“鼓掌的手顿住。秦川垂下眼帘，遮住里面的风浪：“那我还真幸运，听了这么一首难得的曲子。“不等闻劭说话，他就笑：“K，你喝了酒，先休息吧。”说完转身离开。闻劭看着门在眼前打开又关上，不发一言。
       他垂眸站了很久，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。他闻劭做事何曾这么犹豫过，竟然要喝酒壮胆才敢给他拉这首曲子，而那唯一的听众也并未回应半分。他收好琴，把琴包放回衣柜，然后躺在床上，看着房顶喃喃自语：“秦川啊秦川，你究竟想的是什么，我怎么就看不透呢……”一阵咳嗽声过后，枕边多了几片花瓣。
       回到屋子后，秦川面上的笑才消失。他背靠着门坐在地上，看着眼前的地面发呆。他不知道闻劭为何要给自己拉那首曲子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喝酒。总而言之，今天的闻劭有些反常。他笑了笑，反正无论如何，他也不会是闻劭那首曲子想要倾诉的对象，至于那首曲子真正想送给的人，此刻应该和他的“严平贵”在一起吧。

       不得不说，秦川猜对了。但他没猜到的是，两人正在为他的事发愁。收到“银狐”传来的消息，闻劭给泰川拉小提琴了，严江两人真是喜忧参半。喜的不同，忧的却不谋而合——严峫喜的是情敌终于变心了，江停喜的则是闻劭有了新弱点；忧的又都是秦川的处境。毕竟经过江停的“科普”，严峫已经知道了闻劭拉琴的意义，至于江停更是了解。而闻劭的占有欲有多强，两人又都清楚。
       两人都没想到，闻劭对秦川的感情竟然到了那种只要他不愿就不会强迫的“高尚”地步。估计连闻劭自己也没意识到，对于秦川他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。

       闻劭躺在床上发呆，过了一会儿，房门被敲响:“老大，秦先生让我给您送碗醒酒汤。”是苏漫音。闻劭坐起来揉了揉眉心：“进来吧。”苏漫音端着碗进来，走到床边低垂着眉眼把手里的碗递给闻劭：“老大。”闻劭没应声，接过碗仰头喝掉。在这短短几秒，苏漫音迅速扫视屋内，依然没发现什么，只能在他放下碗前又敛了眉眼。

       她本意不愿和闻劭有过多交流，担心这精明又善于伪装的毒枭发现什么而又不动声色。结果闻劭喝完后把碗拿在手里把玩着，长睫掩去了眸底的神色，并没有把碗给她让她离开的意思。苏漫音站在一边揣测着人的心思，突然，闻劭开口：“你叫苏漫音，对吧？”她一怔，随即道：“是。”闻劭停下手上的动作：“你和秦川……熟吗？”这话里多了一些探究的意味。

       闻言，她松了口气。原来是为这事儿啊。她挂上笑:“不算很熟，但很聊得来。”闻劭没说话，苏漫音也拿不准他的意思，也没再说话。沉默良久，闻劭抬起头，透过窗子向外看去。他侧着脸，苏漫音看不清他的目光，却没由来地想起了前几天隐约看见的闻劭的那个丧情，温柔缱绻却又通露着绝对的占有欲，还夹杂着一丝……小心翼翼。在这之前，苏漫音从来没想过闻劭会和”温柔”这样的字眼搭上边。
       苏漫音不知道窗外有什么，只能看见闻劭冷硬的半边侧脸柔和下来。他没有收回目光，仍旧看着窗外：“你知道他喜欢谁吗?”苏漫音虽然猜到他的问题会与秦川有关，也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，但着实被这个问题打了个指手不及，最终选择替秦川瞒了下来：“喜欢谁吗？秦先生没提过呢。”又是半晌的沉默。
       他转回头，格外认真地问:“那你觉得我表白成功的几率有多大?”
       将近一个小时后，苏漫音从闻劭房子里出来，仍有些晕晕乎乎的。这什么情况？她一个情感小白，公大的学霸，给毒枭头子分析了一个小时的感情问题，毒枭头子还认真地听了一个小时？！反常，太反常了。她回头看了一眼关上的门，叹口气。感情这东西，还真是神奇呢。当她余光扫过闻劭房间那堵装了窗的墙旁时，她知道闻劭刚才在看什么了——那扇窗外不远处，是秦川的房子。

       屋内，闻劭坐在床边，还是刚才的姿势没有动，心里想着苏漫音刚才的话：“老大，恕我直言了。秦川先生性格很随性，不太会愿意被控制，被掌握，这点您比我清楚。而您又是占有欲比较强的性子 ,单从这点耒看几率不大。当然如果秦先生也喜欢您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……”苏漫音说了很多，也说了很久，给他印象最深的一句是:“慢慢来，谁不是翻山越岭去相爱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琢磨着这句话。现在他和秦川之间不就像隔着山海吗，性格、身份等等的一切都不相同，这些都是隔在他们之间的障碍。这些都暂且不论，最主要的还是秦川的想法。“爱情里使点小心机无可厚非。”苏漫音的这句话突然跳出来，他有了想法，眸底闪过一丝温柔。秦川，你的想法是什么呢?